来到8号厅的时候，入眼便是当初纪颜帮银笙拍的那组照片。

过去的种种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心头，将纪颜整个人淹没其中，直到无法呼吸。

照片下站着一个人，男人安静站立，侧脸的轮廓棱角挺括。头微抬着，脸部半明半暗，黑色碎发散落额前，看不太清神情。

纪颜逐渐靠近，眼前人的面容与她心中之人的形象逐渐重合，她提步上前，喊了一句：“银笙！”

声音在空荡的展厅里颤抖。

因为光线比较昏暗，纪颜看得不是很清楚。但是，男人回过身来，脸上的表情正在光源里，在暗光下显得有些冷，还渗出一丝昏暗不明。

“银笙？”季信然低喃了一句，“这个照片上的人叫银笙？”

她怔怔地盯着他，半天不错眼珠，那眼珠仿佛是铆死的，不会转动。

银笙的眼瞳是清亮透彻的琥珀色，而季信然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，看不出一点情绪。

纪颜瞬间恢复了几分理智，就在男人几步之外，停住了脚步。

季信然开口说：“看来你和银笙关系匪浅。”

“是的，他，”纪颜眼中的光芒黯了下去，“他是过世的爱人。”

“怪不得你一见到我，总是一副看见故人的表情，他的确跟我很相似。”

说完，季信然侧头看了照片一眼，再回头时，纪颜已经窜在他跟前，离他的鼻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。

纪颜想起一件事，听说隐形眼镜能改变瞳色。

季信然低垂眼皮，将她整个人望入眼底，白净柔美的脸庞，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，嘴角略向下撇，她蹙眉抬头看他，流露出探究的神情。

幽幽的女香沁入他的鼻尖，他们的距离很近，季信然觉得只要他低头，只要稍微再近一些便会嘴唇相贴。

她的嘴唇翕动了下，问道：“季总，你有带隐形眼镜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季信然回答得干脆。

一丝失望闪过纪颜的脸庞，她却仍不死心，银笙的腹部曾经受过刀伤，刺得很深，一定有留下疤痕的。

她斟酌了一下措辞，婉转道：“季总，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？”

“什么忙？”头顶上方，他淡淡的询问声响起。

“你身上没有什么疤痕，尤其是腹部的位置。”

纪颜清晰地说了一次，紧紧地盯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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